高清海教授

纪念文章

张云阁:追思恩师高清海教授
作者:张云阁 | 来源: | 发布时间:2015-02-01 丨 阅读次数:

犹如白驹过隙,一晃恩师高清海教授离开我们十年了。十年里,高老师的著作一直摆放在案头,以便于随时学习研读。读老师的书,犹如与老师对话,有一种老师没有走、他就在我们的身边、还像活着一样培养教育着我们的感觉。那天收到母校寄来的“纪念高清海先生逝世十周年学术研讨会”的通知,才猛然意识到,恩师离开我们已经十年了。这些天,思绪时不时地将自己拉回到在恩师身边的那些日子里。

我第一次见到高老师是在2002年5月份。当时我到吉林大学研究生院办理报考博士研究生手续,但由于我是以“同等学力”资格参加报考的,吉林大学要求必须有报考导师的推荐信,否则不予办理报考手续。这一下子把我难住了,其一,虽然我一直仰慕高老师,拜读老师的著作,关注老师的消息,是老师的崇拜者,但一直无缘与老师谋面,高老师并不认识我;其二,此次我虽然要报考高老师的博士生,但因为是第一次报考,又是报考高老师这样的哲学大家的博士生,自己感觉把握性不大,有一种把此次考试当成是一次预演的想法,因此在报考之前既没有与高老师通过信,也没有打电话与高老师联系,表达自己要报考老师博士生的想法。现在,突然冒出个学生来,请高老师写推荐信,自己感到很唐突冒昧,搞不好高老师会不会拒绝推荐呢?但没有高老师的的推荐信,我连考试的资格都没有了,更不要说成为老师的弟子了。最后,我还是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硬着头皮敲开了高老师家的门。令我没有想到的是高老师并没有责怪我“无礼”,他亲切地询问了我的工作、专业背景及科学研究情况之后,欣然提笔给我写了推荐信。老师的宽容大度,为年轻人的发展成长尽可能提供帮助与机会,给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正是老师的这封推荐信使我终于走进了博士生的考场,并当年就“金榜题名”,成为了“高门”的一份子。2003年,吉林大学的博士研究生招生简章中,就取消了同等学力报考资格。这就意味着,如果当年高老师不写这封推荐信,我将彻底地与博士无缘了!正是老师的推荐,让我赶上了同等学力报考博士研究生的最后一班车,由此彻底改变了我原来的生活轨迹,开始了一种全新的生活,这种感激之情一直不敢忘怀!

博士入学前,得知高老师有病住院了,我特意提前几天赶到长春,想在老师的病床前尽学生的一点孝心。记得很清楚,2002年9月1日下午,我下了火车就直接赶到医院去看望老师。当时老师侧卧在病床上,看上去精神不错,见到我,他很高兴,询问了我入学后的学习打算,给我提出了一些学习要求,并说不用挂念他,也不用老来看他,抓紧时间看书。接下来的几天里,因为还没有开学,我就在老师住的医院附近的招待所住下来,这样,我每天都能到医院去看望老师,做一点力所能及的事情。开始两天,老师没说什么,到了第三天的时候,高老师就说话了,他说:“你不用老来看我,我这里很好,你要抓紧看书,不要耽误了学习”。当时,高红怕我误解,急忙与我解释。其实我何尝不知道老师是为我好。老师已经是病魔缠身了,但首先想到的不是自己的身体健康,而是弟子们的学业,他更不想因为自己给别人带来负担,这就是我们的老师。

我是在职攻读博士学位的,入学时刚好进入不惑之年,我深知此次学习机会对我来说来之不易,成为高老师的弟子、在高老师身边学习,我更是倍感珍惜。所以,我并没有像其他在职攻读博士学位的同学那样,修满学分后,就回到单位一边上班,一边做论文了。我是一入学,就把原来的工作辞掉了,在同志街义和路胡同租了一套房子,决心认认真真地学上三年,做一回真正的“脱产”博士生。这件事情不知道怎么让高老师知道了,他让高红给我打电话,对我这种学习精神寄予了充分肯定,但老师担心我这样做生活上有没有什么困难,经济上能不能支撑这三年的“脱产”学习,如果有困难及时告诉他,他会想办法帮助我。放下电话,我已经满眼含泪了,我深深感受到了老师对弟子的关爱与支持,作为学生,别无选择,只有好好学习,潜心研究,才能报答老师的关怀!

高老师是2002年检查出癌症的,到2004年10月去世,这期间他一直是在与病魔做斗争,大多数时间是住在医院里的,身体非常虚弱,但他还是想着博士生的培养问题,坚持要给博士生上课。记得有一次,我陪贺来老师去接高老师给我们2002级博士生上课。在车上,我与老师说,老师身体这样虚弱,完全可以不用上课了,我们可以通过学习老师的《文存》来领会老师的思想。但高老师说,同学们到吉林大学攻读哲学博士学位,不给他们讲课,是不应该的。记得那次高老师是在行政楼八楼哲社院的会议室讲课的,2002级的同学都到了,个别同学听说高老师讲课,特地从外地赶了回来,会议室里坐得满满的。那堂课,老师讲的精彩,同学们听得认真,课后,老师还坚持与同学们进行交流,一一回答了同学们提出的问题。高老师严谨的治学精神,使我真正理解了老师说的“治学为人,其道一也”的真正含义。

到了2004年,老师的病情越来越重了,这时候,老师基本上住在医院里。白天,老师在长春的弟子们排班轮流护理老师,晚上,则是由家人来照顾高老师。当时,师兄弟们提出晚上也排班来护理老师,以减轻师母张树义老师和高红的压力,但师母坚决不同意,他说你们已经很辛苦了,不能再麻烦你们了,并告诉我们,这也是高老师的意见。其实,与老师给予我们的相比,这点辛苦又算得了什么呢!

2005年的5月份,我离开母校来到海南大学马克思主义学院工作。在这里,我遇到了一批高老师的崇拜者,他们多是来自于国内985高校的博士,虽然与吉林大学没有什么学源关系,但他们都敬仰高老师的道德文章,有些老师谈起高老师的文章及其思想如数家珍,对吉大哲学有着很强的认同感 ,这让我再次领略到了高老师思想的影响力与人格的魅力。现在,高老师的哲学思想已经进入到了我们海南大学马克思主义学院本科生和研究生课堂,在学生中有一批高清海思想的研究者、宣传者。

老师的道德文章受人尊崇,老师的思想是我们取之不竭的理论源泉,老师的治学为人更是我们学习的榜样,先生虽然不幸仙逝,但思想却与我们永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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